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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章 追蹤宋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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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司北有些神游,沒註意身旁的氣息,一步步走進床邊,一拉床簾,見到此情此景,周身冷意頓現。

“相國,你今天也這麽晚,太操勞了吧……”秦雪雙臂一攬,剛要攬上玄司北的脖頸,卻被他冷冷一把抓住了手腕,不得動彈。她對上他冰冷至極的眸子,忽然有一絲膽怯,不知那個無名平日裏是怎麽忍受他這幅恐怖樣子的。

不過……這個男人向來冷淡而不解風情,可能是想讓她主動?

她抽了抽,沒把手抽開,只楚楚可憐地擡眸,嬌嗔著問道:“相國,您這是做什麽?疼……”

“她在哪裏?”

殺意,冰冷布散。

“她?她是誰?相國您說什麽,能不能告訴我名字……”秦雪努力壓下心中的慌張,拼命搖頭。

她吃了易容丹,他不可能認出來的……一定是之前玄司北交代過無名的工作,僅此而已。

“哢”地一下,玄司北指節用力,捏碎秦雪的手骨,冰冷的眸光高深莫測,那樣俯視著她,看上去有些駭人。

秦雪雙眸瞪大,尖叫出聲,他卻一臉漠然地看著,眼中一絲波動也無。

“你……你!為什麽?”

她猛然發現這個男人那層淡漠的外衣下的冰冷殘忍,在他冷言質問時,周身彌散的殺戾讓他從神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美,變得極具危險性。

平日那身白衣穿在他身上,彰顯的是尊貴仙人氣質,可如今卻像是索人性命的地獄無常!

“還問為什麽?”玄司北猛地松開她的手,垂眸,冷眼看著跌坐在床的秦雪,“一個冒牌貨而已——別說是捏碎手骨,就算是殺了,也沒什麽大不了。”

在得知宋悅就是姬無朝的那天,他才確定了。

無論宋悅換了哪張臉,如何偽裝,她給他的感覺不會變。這就是他屢次對姬無朝心慈手軟的原因——他一直受她的牽引,卻曾被表象迷惑而不敢正視內心,才屢次游走在黑白兩面。

也是從那次之後,他才如此堅信對她的感覺。

宋悅給他的感覺,是沒人能取代的。

“什、什麽冒牌貨,我就是無名,相國若是不信,就仔細瞧瞧我這張臉!”秦雪察覺到愈發冰冷凝滯的空氣,心下駭然,但系統的存在又讓她瞬間定了定心,下意識去撫摸自己的臉。

玄司北眉梢輕挑,指尖移到她的耳後,果然沒找到人|皮面具的痕跡。

正當秦雪舒了口氣的時候,他忽又高深莫測地開了口:“你知道她的真實面目麽?”

秦雪心跳幾乎驟停。

什麽……真實面目??

“你不知道麽,這不是她的真實樣貌。”玄司北嘴角輕輕弧了一下,想到那個人,視線都變得柔和許多,“而且她從不稱我為相國……你或許不知,江湖有個玄虛閣。”

求生欲讓秦雪猛地往後縮了縮。

“還有,她喜歡吃西街的桂花糕。”

玄司北的笑意不達眼底,兩根指頭用力捏住她的下巴,溫柔的話語充斥著致命的危險:

“現在,告訴我——你是誰,她又去哪兒了?”

……

“尊主!”

隨著一聲急切的呼喚,沈青城披著月光猛地推開殿門。

這時還不到清晨,本應是人熟睡的時辰,殿中的燈燭卻是亮著的。玄司北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,漠然站著,借著燭光,只見無名姑娘伏跪在地,一只手掌被他由足尖到足跟緩緩碾過,站在他的位置都能聽見手骨碎裂的哢嚓聲。

沈青城嚇得心神一蕩,原本要匯報的事都忘到了九霄雲外:“這、這是?尊主……您和無名姑娘,怕是有什麽誤會?”

尊主對無名姑娘的特別……是他們有目共睹的,今天早上還聽說秦雪跑進偏殿裏來,正撞見無名姑娘從尊主哪兒出來,這一夜夜的,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尊主動了心,但這才一天工夫,就算尊主平日裏陰晴不定,也沒必要動真格的吧?他看著都疼。

雖然他對這個不會武功又容貌平平的無名姑娘不怎麽看好,但尊主難得會對女人動心,就算有千百個不好,都算不得大事。況且……無名姑娘雖常和他不對盤,但為人不錯,就算犯了什麽大錯,也沒必要如此重罰。他怕就怕尊主這樣重創了無名姑娘,到時候要是後悔起來,疼的還是自己。

玄司北有自己的一套打算,只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:“你有要緊事?”

沈青城心想這下還得了,比起他剛剛得知的那個消息,顯然是眼前的事要緊,得趕忙勸尊主幾句:“不知尊主為何對無名姑娘如此重罰?如若按照閣裏的規矩……”

“我還不知道,你們關系已經好到為她求情的地步了。”

沈青城心裏一咯噔,立馬跪下:“屬下雖對無名姑娘多有怨言,但她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……”

“她不是無名,一個手段卑劣的冒牌貨而已。”

一陣冰冷的沈默後,沈青城猛然擡頭:“不對……那真的無名又在哪?”

玄司北雙眸折射出冰冷之色,嘴角抿成一線,像是不悅:“把她拖下去。只要能撬開她的嘴……玄虛閣禁忌的刑罰都輪一遍也無所謂。”

沈青城額頭上的冷汗更足了。

或許是很久沒見到尊主的黑暗一面,連他都要忘了尊主究竟是個多麽心狠而冷酷的人,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。

在他即將把那個冒牌貨帶下去的時候,忽然又記起了什麽:“對了,差點忘了來意——屬下剛剛得知消息,不知什麽原因,司空少主帶陳耿匆匆離開了養心殿,直奔燕都之外,走時臉色不好,似乎是有什麽要事。”

玄司北沈吟片刻:“以前他有過幾次不告而別,幾乎都是因為家事,畢竟他病情不穩,司空家主想讓神醫照料他。”

沈青城卻搖了搖頭:“這次不同了,他走的不是司空家的方向!”

“詳細說來。”

……

九龍灣。

中午的日頭烈得讓人睜不開眼,街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,但從九龍灣入口處的橋上,緩緩駛入一輛奢華的馬車,引起路人側目。

那是司空家的馬車,誰也不會認錯。

馬車最後在悅來客棧停了下來,悅來客棧的掌櫃見此,竟然立刻迎了上去,恭恭敬敬站在車邊,彎腰行了個禮,又把懷裏布帛包好的東西雙手遞給陳耿:“少主,請過目。”

司空彥不曾下馬車,只是接過了陳耿手裏的東西,扯開幹凈的綢布,裏面赫然是一塊光潔而圓潤的玉佩,對著光看,還能看到些司空家特有的暗紋。

這是他送給宋悅的那塊,沒錯了。

可是,為什麽……

她分明已經不在人世,死在了燕宮,為何在她死後,這枚玉佩卻突然從九龍灣流了出來?

他緩緩闔目,忽然想起了自己從病魔中掙紮著醒來的時刻——那時候他是真切地感受到,宋悅就在他身後。

司空彥將玉佩捏在掌心,反覆用指腹撫摸著,想象著她曾經用指尖撫過這裏,嘴角的弧度逐漸舒緩了些。

就算疑點重重,就算最後得到的結果會再一次讓他絕望——

但,只要有一線希望,他就不會放棄。

“去那家當鋪。”

“是。”

根據當鋪老板的回憶,是個小丫鬟趁著傍晚人們吃飯的時間來當的玉佩,整個九龍灣不大,這又是近日的事,順藤摸瓜一打聽,動用司空家的情報網,不難找到知曉真相的人。

“哎喲,那個小丫鬟就在我們風起客棧歇的腳,當時他們來的是一隊人兒,來九龍灣也不過是路過。”風起客棧的老板娘如是說道。

隔簾另一頭,司空彥給陳耿使了個眼色,陳耿立馬拿出一錠金子在她面前晃了晃:“說得越多,獎賞越多,你們風起客棧開起來也不容易,生意人何苦互相為難?”

世上沒有金子撬不開的嘴,老板娘眼睛放光,立馬又回想了一遍:“對了!他們來這裏還順便賣了個奴隸,是個女的!前兩天我看她走出來,臉上畫了幾道長長的疤,嚇人得要命,可今天清早她換了一副妝容,那可真是絕世美人兒,看得我都心動了……”

司空彥自發地提煉出了關鍵點。能被稱得上是絕世美人的女子不多,精通化妝術的人更少。原本沈寂的心,忽又開始跳動。

“還記得她的模樣麽,若能畫下來,十倍賞金。”

“這……我畢竟也是開客棧的,畫畫這事兒真做不來,不過她今天正被拍賣呢,以那樣的相貌,估計會被哄搶,你去黑市問一問,那兒雜七雜八的人最多了,指不定有見過她又會畫畫的。”

“黑市……?”

九龍灣黑市,奴隸拍賣處,許多籠子已經空了,只是游蕩的人們有些嘴碎的,還聚集在一起,似乎在談論剛才拍賣的事。

“那個女人當真是極品……我這輩子見過多少漂亮的,現在這一對比,那根本不及她一分!”

“可惜被李公子買走了。”

“也不知那李公子是什麽來頭,一身富貴行頭,走路有人專門負責開道,九龍灣裏根本沒這號人吧?最近好像外來人不少?”

等陳耿走近,才發現這群人不止站著閑聊,而是團團圍著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。那男人正伏在桌前,埋頭勾畫著什麽,見前方忽有來人,看了一眼他們司空家的排場,嚇得筆都差點丟了。人群也一哄而散。

“這就是你們說的,剛才被李公子拍下的那個女人?”陳耿問道。

書生連忙捂了畫卷:“我這是用來賣的,至少值五兩銀子!”

話音未落,陳耿就把一錠金子放在了他面前。

書生呆呆張大了嘴,連畫像被陳耿拿去都不顧了:“金、金子!”

此時,陳耿已將畫像恭敬遞給了司空彥。

看到畫像的一瞬間,司空彥的指尖倏然一緊。

書生趕緊把金子揣進了懷裏:“這個女人就是今早被當做奴隸拍賣的,估計是得罪了什麽人吧,手腳還特意銬了起來,關在了籠子裏……這要是青樓來的那個錢老板把她拍下,我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去嘗嘗她的味兒。結果有個不知來歷的富貴公子,一出手就是千兩,估計把她買來當小老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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